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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世紀普濟堂歷史初探

1902—2000                                                                                                                作者: 藍植銓 老師

 

序言

連橫在撰寫《台灣通史》的時候,感嘆撰寫台灣歷史的困難,其實撰寫一座廟的歷史,並不比撰寫台灣歷史容易,因為撰寫廟史除了歷史本身之外,還包含了信徒們崇敬神明的情感因素,這種因素往往蒙蔽了事實的真相。為了保存歷史的原貌,本文的撰寫以文獻資料的分析為主,不足的部分才以口述歷史補充。

本文名為〈廿世紀普濟堂歷史初探:1902—2000〉,其中雖言廿世紀,其實比整個世紀少了1901這一年,也就是從19022000;名為「初探」,實在不敢說這是一篇完整的普濟堂歷史,它只是「初探」的性質而已。既是「初探」性質,所以只選擇幾個角度切入來談普濟堂的歷史,這些角度是創廟經過、廟宇建築、祭祀圈與點狀的信仰圈、交陪廟與神明聯誼會、救濟事業、社頭遶境及其它值得記錄的歷史。

感謝普濟堂林添福主任委員,總務蔡永昌提供資料,特別是總務蔡永昌自到任以來,每天記錄普濟堂的日誌,資料保存非常完整;大嵙崁文化促進委員會保存了影音資料,及調查慶典活動的社頭;大溪鎮歷史街坊再造協會口述歷史資料的蒐集;李文良,徐亞湘提供日治時期的史料;大溪耆老劉慶茂、簡瑞仁、張文輝等人或翻譯日文,或作口述歷史,或提供文字資料:以及諸多好友,返鄉的大專青年----溪哥仔等熱情幫助,使本文得以完成。再者,本文僅就所知或所收集的資料撰寫,不免有缺失或遺誤之處,請諸君不吝指正。

 

正文

創廟的經過

普濟堂的創廟經過,有兩種不同的說法。第一種說法,以民國八十四年五月一日大溪鎮普濟堂管理委員會主任委員林添福謹識之〈桃園縣大溪鎮普濟堂簡介〉(以下簡稱〈簡介〉)一文為代表,其文記載著:

本堂創立於民前十年壬寅之歲,奉祀關聖帝君、孚佑仙祖、九天司命、

尊稱三聖恩主。配祀文昌帝君、延平郡王。由當時士紳江序益倡設,并

有王天恭與李才旺二人獲知竹東沙坪境內三聖恩主,神靈顯赫,頓起尊

敬之心,乃求其應允分靈到鎮,首假江傳興先生私宅,再借江序抱先生

之家設座奉祀。香火鼎盛,弟子心誠,共推江序益先生為堂主,以呂銘

新先生為副,并邀同道游垂進等分擔正副鑾生執事,副設「鑾堂」擁有

信徒三、四百人。……自茲而後計築正身五間、配合兩邊護廊,雖非彫

樑畫棟,頗稱堂構維新。

這種說法散見於官方或是民間各類文件上,如近些年來,普濟堂所出版的廟誌沿革,不論是單張的,如民國七十二年大溪鎮普濟堂管理委員會主任委員呂芳澧謹識的〈大溪鎮普濟堂沿革誌〉;或是成書的,如民國七十五年出版的《普濟堂》一書,內文有一篇黃琡珺所撰寫的普濟堂沿革的內容,都記載著類似這樣的一段話其中七十五年出版的《普濟堂》一書的版權頁上,更有「中華民國道教總會審定」等數語,這個註記有意強化這本書的地位,表明所記載的內容是訴諸權威,真實無妄的。再則,大溪的地方父老們,每當他們說及普濟堂的歷史時,也都與這種說法一致。

第二種說法,僅見於《桃園縣大溪鎮廟寺台帳》(以下簡稱《台帳》)一書,這本書是日治時期對大溪廟寺的紀錄,書名應為光復後由國人所加,這本書現存中央研究院民族所。本書普濟堂的沿革第二欄〈創立緣起及改築再興事情關係者官職氏名並起工竣工年月及其費額醵金方法〉裡記載著:

明治三十八年二月由江序益發起以勸善懲惡為目的的善堂,於是借用

大溪街大溪字下街二民家奉祀關聖帝君,有識之士每天晚上在門前扶

鸞宣講聖諭,市街住民等對主神有信仰者多所祈願,咸感聖靈顯赫。

江序益、呂建邦、江健臣、江次全、黃希隆、鍾會南等發起寄附,募

集四千円,聘請葉金萬建立堂宇,於明治四十年四月起工,四十一年

八月竣工,即現在的廟宇。

另在〈創立年月日〉裡也紀錄著:

明治四十年四月十六日。

〈簡介〉與《台帳》就創廟這一部份繁簡有別,各有側重,但也有相異之處。歸納出下列數點:

首先,創立時間〈簡介〉是「民前十年壬寅(1902)之歲」而《台帳》是「明治四十年(1907)四月十六日」,二者相差五年;如果以倡設之時「明治三十八年(1905)二月」,二者也相差三年。

第二,就主神來源,〈簡介〉明言「王天恭與李才旺二人獲知竹東沙坪境內三聖恩主,神靈顯赫,頓起尊敬之心,乃求其應允分靈到鎮」,而《台帳》僅言借用民宅奉祀關聖帝君,並未說神明自何處分靈而來。

第三,就鸞堂的組織言,〈簡介〉詳言執事者「共推江序益先生為堂主,以呂銘新先生為副,并邀同道游垂進等分擔正副鑾生執事」,而《台帳》並沒有登錄這方面的資料。

最後,就建廟部分,〈簡介〉僅「而後計築正身五間、配合兩邊護廊,雖非彫樑畫棟,頗稱堂構維新」一語帶過,而《台帳》卻記錄詳盡「江序益、呂建邦、江健臣、江次全、黃希隆、鍾會南等發起寄附,募集四千円,聘請葉金萬建立堂宇,於明治四十年四月起工,四十一年八月竣工,即現在的廟宇。」

這四點差異中,第三點與第四點是繁簡之別;第一點與第二點倒底是哪一份比較正確呢?

就分靈事件言。《台帳》這本書記錄的時間最晚在大正十年就開始了,這可以從該書寫「蓮座山」的「住職僧道等資格氏名」這一欄內記錄有兩行,第一行是「顧廟徐娘灶(俗人)大正十年八月中死亡」,其中「顧廟徐娘灶(俗人)」上畫了兩條線槓掉;第二行是「顧廟徐秋和(俗人)」。很明顯的,在大正十年以前本書上先寫了「顧廟徐娘灶(俗人)」,等顧廟徐娘灶辭世之後,把這幾個字槓掉,再加上「大正十年八月中死亡;顧廟徐秋和(俗人)」這幾個字。大正十年距離創廟時間不到二十年,是有其可信度的。

〈簡介〉一文,普濟堂是從竹東沙坪分靈一事,在筆者訪談及閱讀文獻的過程中,就發現有幾個令人起疑的地方:

其一,資料上僅記載著「竹東沙坪境內三聖恩主」,並沒有說出到底是哪一間廟,連廟的名稱都沒有,這並不合乎常情。日治初期,傳統的道德倫理仍根深柢固,君臣父子兄弟這種上下倫理的思想仍未卻除,在這種價值觀念之下,對母廟的尊崇這種不忘本的思惟,在信徒的心目中是如何的重要與神聖,怎麼卻會沒有記錄母廟的廟名呢?

其次,大溪地方父老們,口中雖說從竹東分靈過來的,但是當你再進一步追問,竹東的哪一座廟時,他們只能跟你尷尬的笑一笑,再重複一次的說「是竹東啦」,其餘一概不知;甚至有人說普濟堂的母廟是在竹南的南天宮。這些都啟人疑竇的,一座剛滿百年的廟宇,七、八十歲的老人家仍然健在,卻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似乎是不太尋常。

第三,普濟堂目前沒有到祖廟進香之舉,雖然曾聽年輕一輩的人說「伊阿公去(祖廟)拜過」等類似的話,但是進一步追問時,不是沒有下文,就是語焉不詳。年輕人口中的竹東沙坪祖廟,或許只是道聽塗說而已。

第四,「竹東沙坪」在什麼地方呢?在橫山鄉內灣往尖石的路上,也就是新竹縣120號縣道27.5公里處,矗立著一塊新竹客運的公車站牌,上面寫著「沙坪」兩個字,這裡就是〈簡介〉一文所說的「竹東沙坪」,這兒只有十幾戶人家,看不到任何一座廟宇,探問住在這兒的老婦人,此地人大多祭拜尖石鄉的「尖石爺」及內灣的「三官大帝」,並不知道曾有關聖帝君的廟宇,更遑論恩主公的信仰了。

最後,據專門研究齋教與鸞堂的王見川研究,在其〈清末日治初期台灣的鸞堂〉、〈台灣鸞堂的起源及其開展----兼論儒宗神教的形成〉兩篇論文中,析論鸞堂的系統,將日治初期的鸞堂分為「喚醒堂」、「碧霞宮」、「宣化堂系統的鸞堂」、「行忠堂系統的鸞堂」、「樹杞林復善堂系統的鸞堂」及「其他鸞堂」六大類,其論及普濟堂時,引用《醒世全書》一書,將普濟堂歸類於不知淵源的鸞堂的「其他鸞堂」。

根據劉清剋訪問普濟堂建廟發起人之一江次全的大孫女(大正十四年生)的未刊稿,回憶其祖母的話說:

阿公當初為了要建廟,賣了一分的田買廟地,阿擱再捐給普濟堂,當時

廟埕有二棵柚子,這間厝(和平路86號)以前是三間連,就是三間連作

伙,廳以前叫公館,廳裡這尊(關聖帝君),是從唐山請回來的,就是

起乩那尊(指的是普濟堂前身善壇時期,扶鸞起乩用的關聖帝君,建廟

時另請林起鳳新塑神尊),要扶鸞之時,就請去阿抱舍(江序抱,因其

為阿舍,故有此稱,住今和平路89號) 的厝去。早年六月二二那天,

興安社要到我家請關聖帝君去廟裡給大家拜,放在普濟堂神龕裡面的一

個座上頭,六月二四阮會叫佃農去扛出來,走在同人社的主神轎前,六

月二六再請回來。……以前廟的裡面,還有一塊江序益的祿位和石碑,

這時陣嘛不知去哪了,伊那房搬去花蓮啊啦。

這一段話有幾個要點:第一,普濟堂的廟地是由其祖父江次全所捐贈;第二,普濟堂的關聖帝君不是從竹東沙坪請回來的,而是從唐山請回來的;第三,關聖帝君奉祀於他家,扶乩地點則在江序抱宅;第四,他家這尊關聖帝君在六月廿四日慶典時,仍像善壇時期一般供大家祭拜;第五,廟裡早期的祿位及石碑已失。這一段話也解答了為什麼找不到祖廟的原因,因為是從「唐山請回來的」,這種說法對上文所列的五個疑點,自可迎刃而解了。

至於創廟時間,如果指的是新建廟宇時,那麼可以在現存文物中,輕易的得到答案。普濟堂內有三塊匾額,一是「戊申冬月吉旦/薰陶善類/沐恩弟子敬立」,一是「戊申年冬月吉旦/功高參贊/經理人呂鷹揚、江次全、江健臣、呂建邦、黃希隆、鍾會南仝敬立」,一是「戊申年蚋月吉旦/孝悌忠信/沐恩弟子江次國敬立  男江序鳳、江序材重修」這三方匾額記載的年代都是「戊申年」,戊申年為明治四十一年(1908),正好就是《台帳》所說的竣工之年,毫無疑問的,開始有普濟堂這座廟是在明治四十年(1907),《台帳》一書就是以此為起算日。

至於以前善壇時期,或者僅是關聖帝君的崇祀時期,到底可不可以謂為「創立」之期呢?這我們可以從另外一份文件中找到解答,這份文件載於台灣文獻史料叢刊第九集,台灣文獻叢刊第一五0種《台灣私法物權篇》一五一0頁至一五一一頁的觀音亭渡〈義渡碑文〉,這裡有一些文字值得注意

……寄開:普濟堂經理江序益,每年捐金五十元。……光緒二十九年(

歲次癸卯)四月  日同立。發起人  呂建邦拜撰

這一段文字裡有「普濟堂經理」及「光緒二十九年(歲次癸卯)」之語。光緒二十九年(歲次癸卯)為西元1903年,這一年早於《台帳》最早紀錄的年代,此年已有普濟堂,不但有普濟堂,而且還有普濟堂經理,可見得此時的普濟堂已有了初步的組織。

創廟(立)一詞,《台帳》裡指的是新建廟宇時,而〈簡介〉一文,指的卻是普濟堂還沒有廟宇,仍為私堂之時。由此觀之,普濟堂這個名稱,不是新建廟宇時才命名的,而是早在私人壇時期,此壇的名字就已經叫普濟堂了。二者因立論的觀點不同,所產生的誤差。這種將祭祀的廳堂命名的情形,在大溪普濟堂並不是孤例,早在同治元年(1862)李騰芳古宅在祭祀的廳堂上就立了一個「肇慶堂」的匾額;神龕上也有一方小匾,上面也鐫刻著「肇慶堂」三個字。

從以上的分析,普濟堂成廟前可以分成四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從唐山請回關聖帝君,放在家中僅供家人或族人祭祀,此階段沒有組織,也沒有名稱;第二個階段仍僅供家人或族人祭祀,但是已經有了組織,這個組織的重要成員或由家人或族人擔任,奉祀關聖帝君的廳堂,名稱已命為為普濟堂了,這也就是光緒二十九年(1903觀音亭渡〈義渡碑文〉及〈簡介〉裡所說的普濟堂;第三個階段為對外開放,已經開始扶乩濟世,但仍為廳堂的形式,扶鸞時則暫借民宅前,名稱仍為普濟堂,這也就是《台帳》一書所說的明治三八年(1905)二月的時候;最後一個階段發起建廟,廟名依然是普濟堂,並有完整的組織,有效的來推行各項運作,這就是《台帳》一書所說的明治四十年(1907)時候。易言之,這個過程就是從私人信仰到私人鸞堂到公眾角頭廟的歷程。

廟宇建築

普濟堂廟宇建築約可分為三個時期,一是明治年代,創建廟宇時期,二是民國五十年代,重建廟宇時期,三是民國八十年代,修建廟宇時期。

(一)、創建廟宇時期:據《台帳》一書記載由江序益、呂建邦、江健臣、江次全、黃希隆、鍾會南等發起募捐四千円,聘請葉金萬建立堂宇,於明治四十年四月起工,四十一年八月竣工。〈簡介〉一文記載「民國六年丁巳添建拜亭完成正式廟宇,并於民國九年慶成建醮」。這是普濟堂創廟新建廟宇時期。

(二)、重建廟宇時期:現存一張沒有題名,民國五十年的文件(呂芳谷提供)上寫著:

六月廿四日關聖帝君聖誕之期恭迎聖駕遶境祈求平安之盛況至今猶然,

第因抗戰時期日人干涉廟宇八年冷落,且為星霜民易難免滄海桑田,不

旦丹青剝落,幾至樑折傾頹,雖然觸目驚心,怎奈東損西塌,無法再延

,將於辛丑(1961)之秋,計畫徹底改建,同時遵照眾議成立「大溪鎮

普濟堂修建委員會」推選呂傳命為主任委員,歐榮文、江宗超為副主任

委員,并聘十七里里長及什大姓代表計三十一人為常務委員,另延請蔡

來旺先生為總幹事。

決定重建之後,賴善信輸誠樂捐,於民國五十一年正月興工改建,民國五十四年完工,次年農曆十月舉行慶成建醮大典。

(三)、修建廟宇時期:林添福主任委員督促辦理重要者有:八十三年倉庫改建三樓;八十五年屋頂整修;八十六年改建辦公室工程及公共廁所重建;八十七年城門牌樓改換青斗石;八十八年油漆正殿、太歲殿、太陽太陰殿,重建金亭及坡崁圍牆工程線路。

各廟的習俗,屋頂翻修、重建金亭等重大修建工程竣工後,都會舉辦慶成建醮,據民國八十九年十月十七日普濟堂日誌記載,以在2002年舉行較好:

上午九點40分,往台北萬華大里街呂逢元擇日師拜訪,探討明年本堂

可否立福醮,祈求國泰民安,擇日師云:「應不可。待2002年較妥,因

本堂是巽山兼辰,較偏東,明年煞東,第二點主任委員為丁亥生,沖太

歲,時不宜耶,所以後年較妥(大運在東)。」

祭祀圈與點狀的信仰圈

祭祀圈是共同祭祀某廟的主神,在主神巡守遶境的範圍內,祭祀者共享權利義務,為地域性的鬆散組織。其權利義務有:一、出資興建或修建廟宇;二、繳交題緣金、丁口錢、福分錢等;三、可以被選任為爐主、首事等職;四、參與廟宇慶典活動,或出錢演戲等。

普濟堂相關文獻中,提及祭祀圈或祭祀人數的有三:〈簡介〉、《台帳》及前文提及的「現存一張沒有題名,民國五十年的文件」。依序謄錄如下:

本堂創立……擁有信徒三、四百人。〈簡介〉

維持區域及維持者數:大溪郡大溪街大溪、月眉、田心子、內柵、石屯

、三層、新溪洲、舊溪洲。《台帳》

呂傳命為主任委員,歐榮文、江宗超為副主任委員,并聘十七里里長及

什大姓代表計三十一人為常務委員,另延請蔡來旺先生為總幹事。「現

存一張沒有題名,民國五十年的文件」

〈簡介〉一文所說的三、四百人,指的應該是普濟堂尚未成立,在善壇時期的信徒數;《台帳》一書所說的區域,洽與行政區域相吻合,明治四二年(1909)桃園廳大嵙崁支廳大嵙崁區管轄有大嵙崁街、月眉莊、田心仔莊、石墩莊、內柵莊、新溪洲莊和舊溪洲莊。「現存一張沒有題名,民國五十年的文件」一紙內言十七里里長,當時大溪鎮的行政區域正好就劃分為十七里。艾耆所著之《大溪鎮志》民國五十年時大溪鎮分成十七里,十七里分別是興和里、福仁里、一心里、月眉里、永福里、康安里、義和里、福安里、美華里、復興里、新峰里、中新里、瑞興里、瑞源里、員林里、南興里、仁善里。從後兩者的資料顯示,普濟堂的祭祀圈,隨著行政區域的重新劃分或改變而改變,但也都包含了整個的大嵙崁區或大溪鎮,這種以行政區域為祭祀圈是普濟堂信仰的特色。

依據林美容在《彰化媽祖的信仰圈》給信仰圈下一個定義:

        信仰圈為某一區域範圍內,以某一神明及其分身之信仰為中心的信徒之

志願性的宗教組織。任何一個地域性的民間信仰之宗教組織符合此定義

,即以一神為中心,成員資格為志願性,且成員分布範圍超過該神的地

方轄區,則謂其為信仰圈。

        基本上,在台灣的民間信仰中,有資格成為一個龐大信仰圈的主神,我想只有少數幾種神明,如媽祖的信仰,北港朝天宮、新港奉天宮、大甲鎮瀾宮、彰化南瑤宮等,都有廣大的信仰圈;如觀世音菩薩信仰,以大溪的蓮座山觀音寺為例,它是桃竹苗三縣市客家人的信仰中心,也就是說它的信仰圈包含了整個桃竹苗地區;如恩主公信仰,如台北行天宮系統。其餘的,恐怕不能以「圈」來稱呼,而要以「點」來命名了,因為它只是散佈在祭祀圈外的少數幾個點而已,普濟堂就是如此。從普濟堂分靈出去而常回普濟堂進香的,依據蔡永昌的普濟堂日誌的紀錄,自民國八十一年至民國八十九年這段期間,常回祖廟進香的有:桃園縣中壢市洽溪里關聖宮四次、桃園縣龜山鄉聖義壇四次、台北市內湖普恩宮十一次、台北市松山忠義堂四次、彰化縣伸港鄉埤墘村福慶宮三次。其中以台北市內湖普恩宮每年最少一次返駕省親為最頻繁。

交陪廟與神明聯誼會

交陪廟指的是廟宇與廟宇之間為建立情感,慶典時相互支援,結成良好關係而相互交陪的廟宇,稱為交陪廟。所以交陪廟愈多,迎神賽會的慶典場面也就越熱鬧,因此交陪廟大多在同一縣市,或鄰近縣市,如果太遠只是隨處進香,把大溪普濟堂當作其中的一站而已。據蔡永昌普濟堂日誌記載,普濟堂與其他的廟宇在民國八十一年至民國八十九年這段期間,往來兩次以上的有:(一)、來普濟堂進香者:桃園縣:桃園市天賦宮;大溪鎮員樹林玉清堂、東隆宮;中壢市內壢玉清宮;平鎮市雙連坡福明宮、北極北玄宮;龜山鄉聖義壇。台北縣:三峽大埔忠義堂。南投縣:南投市玄聖堂。共九間廟宇。(二)、至它廟監賀醮、賀安座者:桃園縣:桃園市慈后宮、鎮撫宮、宋天宮、景福宮;龜山鄉壽山岩觀音寺;八德市大湳指玄宮、三元宮、霄裡玉元宮、茄苳元聖宮;大溪鎮東隆宮、美華小角仔慈聖宮三媽廟、福仁宮、百吉聚賢慈惠堂、內柵仁安宮、瑞興里永安宮、金鴻慈惠堂;復興鄉福興宮;中壢市玉尊宮、青埔王公青昇宮、仁海宮、褒忠祠、興元宮;平鎮市玉玄宮、三崇宮;龍潭鄉龍元宮、南天宮;楊梅鎮高山頂啟明宮。台北縣林口樂善寺。新竹縣關西金錦山義民廟等。總的來說,普濟堂的交陪的廟寺,有其狹隘性。

從以上的敘述,普濟堂可以稱得上是鄉鎮市裡的「大廟」級的廟宇,不論如何的努力,都難以再擴大它的信仰圈,這種廟宇為求突破,往往朝兩個不同的方向發展,不是回中國重要的關聖帝君廟宇,或祖居地的關帝廟去祭祀沾染薰香,就是自發性籌組全國性質的同一主神間的廟宇與廟宇之間的聯誼性組織產生,如「台灣區三山國王宮廟聯誼會」、「中華道教關聖帝君弘道協會」等。

普濟堂到中國重要的關聖帝君廟宇祭祀,是在民國八二年十月十六日赴中國山西運城解州,參加關聖帝君秋季大典。到祖居地之關帝廟祭祀,據福建台胞之家網站之東山關帝廟網頁上記錄著: 

1990年11月8日,台灣桃園普濟堂等7個廟宇的126個香客,奉抬蔣

經國先生祖母奉祀的關帝銅像來銅陵(指福建省漳州市東山縣銅陵鎮關

帝廟)挂香過爐。

其實擁有眾多信徒,信仰圈廣大的廟寺,都是在台灣發展起來的,並不是依賴中國祖廟的香火而來的。

其次自發性籌組全國性質的同一主神間的廟宇與廟宇之間的聯誼性組織,這種聯誼性組織與信仰圈有幾個相同點,第一,它以同一主神的信仰為中心;第二,它不是強迫性質的。第三,超出了祭祀圈的範圍。但也有不同點,第一,聯誼會以全台灣為範圍,雖然冠上「中華」兩個字,但仍離不開台灣這個範圍;而信仰圈則是不確定的。第二,聯誼會是廟與廟之間的組織;而信仰圈則側重於信徒。第三,對信仰圈內的信徒而言,相同的主神中,一定有一座祭祀圈的廟宇,舉個例子來說,如居住在中壢的媽祖信徒,對他而言,仁海宮(主祀媽祖)是他的祭祀圈,北港朝天宮、新港奉天宮、大甲鎮瀾宮等,都可能是他的信仰圈,而前去參加他們的活動;而聯誼會的活動,信徒不能參與的。第四,祭祀圈的廟宇和信仰圈的廟宇,這兩者的地位,在信徒的心目中是不一樣的,往往是信仰圈的廟宇地位較高,而祭祀圈的廟宇地位較低;但是聯誼會裡,廟宇與廟與之間的地位是平等的,在信徒的心裡,聯誼會的其他廟宇,對他們而言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普濟堂積極參與「中華道教關聖帝君弘道協會」,是為了提昇普濟堂在關聖帝君信仰中的地位。民國八九年七月十六日參加礁溪協天廟主辦的「中華道教關聖帝君弘道協會」籌備會議,普濟堂被選為桃園區的臨時籌備委員;民國八九年十一月四日前往台中豐原大明宮參加「中華道教關聖帝君弘道協會」籌備委員會議;八九年十一月廿五日往台北圓山大飯店開「中華道教關聖帝君弘道協會」正式成立大會,普濟堂主任委員林添福當選為理監事。此後普濟堂即積極參與「中華道教關聖帝君弘道協會」的各項活動。

救濟事業

、崁川義渡

據〈簡介〉一文所載

念行旅跋涉,乃於崁下津頭,設置「崁川義渡」以期彼岸同登,因而深

受地方重視,宏收揚善之功,為此遂以「善堂」而名焉。

這一段話有兩個重點,第一是設置「崁川義渡」,第二是普濟堂又稱「善堂」,是因為義渡這個原因。

就第一點設置「崁川義渡」言,大溪一地的人,常說在「大慶洞門」邊有一塊石碑,上面記錄「崁川義渡」的事蹟,而津頭就在普濟堂下的大漢溪邊。目前在「大慶洞門」邊已找不到那塊石碑了。

至於「善堂」這個名稱是因義渡而來,是附會善行義舉而來,其實鸞堂主要的活動是勸世教化兼濟世,這才是稱為「善堂」的主因。

(二)、施棺救濟

昭和十二年(1937)《大溪街勢一覽》裡,將普濟堂記載在社會事業裡,貧窮救濟屬於社會事業之一。

明治四十年(1907)四月建設奉祀關羽的廟宇,其附屬事業救濟貧困者

及行旅死亡,對他們施助棺木埋葬。

根據劉清剋訪問普濟堂建廟發起人之一江次全的大孫女的未刊稿,回憶其祖母的話說:

以前普濟堂裡面,現在太陰殿這一邊,以前地上都是放棺材,救濟

散赤人。

(三)、低收入戶及殘障救濟

普濟堂近年來常捐助低收入戶及殘障救濟,以民國八十六年上半年為例,元月十六日捐贈位於八德霄裡財團法人台灣省私立景仁殘障教養院,白飯及菜湯乙批;元月卅一日起發放低收入戶冬令救濟三天;三月十九日捐助白米兩百斤給大溪文化堂慈善委員會;三月二十日捐贈白米壹仟斤給財團法人台灣省私立景仁殘障教養院。

六、社頭遶境

桃園縣每年固定所舉辦的宗教民俗活動,不但次數少,而且規模都不大,其中較大的只有兩個,一個是農曆六月廿四日普濟堂為慶祝關聖帝君聖誕的遶境活動;另一個是農曆七月二十日中壢仁海宮、平鎮義民祠所舉辦普渡並慶祝義民節的活動;後者的活動不如新竹新埔的義民廟,因此普濟堂遶境活動是桃園縣境內最大的宗教民俗活動,更可以稱得上是全台灣關聖帝君祭典最大的活動。

這項活動起源於大正三年,大正九年已有相當的雛形。《台帳》裡記錄著

(普濟堂)建立以來,地方頗為平安,住民的信仰越來越濃厚。大正三

年六月的祭日,開始在區域內巡狩,其行列狀況,年年歲歲盛大。

大正九年以來,住民的信仰益加深厚,參加遊行的行列,如洋台二式的

樂隊,及各社團體組織,並有優勝競爭,其主要的團體有興安社、大有

社、同人社,各社每年捐千円以上給廟方。

此後在徐亞湘選編/點校的《台灣日日新報與台南新報戲曲資料選編》一書記載二則:

第一則〈大溪社團招宴〉

    該地數樂班之興安社義樂軒。者番合併。欲再組成一劇。以供娛樂機關

。並請大有社。問(按:同)人社。樂安社。協議(按:義)社。慶安社。

慶義社。問(按:同)樂軒。臥龍社(共義團前身)。宣爐會諸社頭。及

關係者有力者數十人。為援助云。

1921.3.3   六版   第7450號

第二則〈大溪街普濟堂 祭典先聲〉

    大溪郡大溪街普濟堂文衡聖帝祭典。訂來二十四日依例舉行。恭迎神

輿遶境。聞參加團體。有三層團(新勝社禍福安社)。內柵團(即仁安

社)。烏塗窟團(即同義社)。月眉團(即農作團)。興安社。大有社。

協議(按:義)社。同人社。樂安社。慶義社。鰲龍社。共義團。永安社

。其他二十餘團。爭奇鬥巧。屆期必有一番熱鬧云。

1935.7.17   八版   第12678號

        其中()之語,除了按語之外,是徐亞湘在兩千年八月廿九日於大溪鎮興福里活動中心,講授〈民俗藝陣與迎神賽會----以大溪鎮陣頭與普濟堂為例〉的授課大綱所添加的。同一份文件裡,有四個社下面有畫線,這四個社頭分別是:義樂軒、同樂軒、宣爐會、及鰲龍社。畫線的意思是不知其來源。

        昭和十二年(1937)《大溪街勢一覽》裡,提到祭典的改善,將所有祭典的日期統一,說道:

        祭典日期統一:一、春祭新曆三月十五日,二、普濟堂關聖帝祭舊曆六

月二十四日,三、盆祭(慶讚中元)新曆八月十五日。前三項以外祭典

全部廢止。

        此後,不但奠定了普濟堂六月廿四日的宗教地位,甚而凌駕於二月十一日大廟福仁宮殺豬公的祭典了。此後「第因抗戰時期日人干涉廟宇八年冷落」,光復後又恢復了生機,直至民國七十六年六月廿日成立了「大溪鎮普濟堂社團民俗技藝聯誼會」(以下簡稱聯誼會),在成立大會上,通過了「大溪鎮普濟堂社團民俗技藝聯誼會章程」,並開始籌畫聯誼會全年的工作,將民國七十六年度工作業務分成

八大項:

        (一)、經常會議:依照章程開代表大會、委員會、常委會及監事會等。

        (二)、新年賀正聯誼活動:分區域內各廟賀正及區域外友誼廟探訪兩部分。

        (三)、普濟堂慶典活動:1.慶祝關聖帝君聖誕:2.呂聖恩主聖誕祝壽活動;3.張恩主聖誕祝壽活動。

        (四)、節俗活動:主要的節俗是元宵節、端午節、中秋節的技藝表演。

        (五)、國定慶典活動:參與國慶日及臺灣光復節的慶典活動。

        (六)、參與友誼廟宇或會員及友誼社團慶典活動。

        (七)、設置會館。

        (八)、技藝備品購置。

        從這份工作業務資料,可以知道,聯誼會的主要性質是參與恩主慶典、節俗及國定慶典活動為主,並主導了整個恩主慶典的活動,如以關聖恩主聖誕活動為例,聯誼會擬定「大溪鎮普濟堂社團民俗技藝聯誼會關聖恩主聖誕活動簡章」,將活動分成(一)、各社團祝壽技藝表演;(二)、各社團慶祝聖誕前夕晚訪遊行;(三)、祝壽巡狩遊行三大部分,每一部份對參加單位、表演項目、節目順序、集合時間場所、行列順序、遊行路線、宣傳廣播等都有嚴密的規劃。

        此時聯誼會共有廿三社,這廿三社依聯誼會會員代表名冊的順序是:興安社、同人社、協義社、共義團、樂安社、慶義社、慶安社、仁安社、新勝社、振興社、鎮豐社、農作團、農友團、大有社、福安社、同義社、永安社、聯合西樂社、聯聲西樂社、佛教會、樂豳社、老人會、聖母會。

        民國八十四年徐亞湘受大嵙崁文化促進委員會委託,撰寫了《大溪鎮參與廟宇慶典活動之社頭調查計劃報告書》,是書對當時二十六個社頭,作訪談錄音,完整記錄各個社頭的文化資產,其中以戲曲方面的資料最為完備。其所訪談的社頭是:大有社、仁安社、同人社、老人會、永安社、同義社、同義堂、共義團、協義社、東興社、金鴻慈惠堂、振興社、義友聖母會、農友團、聖母會、農作團、新勝社、福安社、樂安社、慶安社、慶義社、樂豳社、興安社、聯合西樂隊、聯聲西樂隊、鎮豐社。

        民國八十九年大嵙崁文化促進委員會舉辦了「大溪鎮八十九年關聖帝君誕辰藝文展」,在這個展覽上展出了兩捲紀錄片,分別是〈大溪的蛻變----四十年代的廟會〉及〈普濟堂的慶典〉,這兩捲都由廖明進、邱金源整理,大科崁文化促進委員會提供。

        前者,為人稱日本公醫的張醫師,從民國四十年代起,每年都為大溪六月廿四日的廟會,記錄了黑白無聲的影片,這些珍貴的影片,由曾元亮交專業公司,利用現代科技,將它重新剪輯、配音,並加上旁白後,整理出約十分鐘的影片。

        後者,完整記錄並介紹關聖帝君誕辰遶境慶典活動的實況。是時普濟堂的社團有廿八社,其排列順序是:同人社、共義團、樂安社、興安社、大有社、協義社、慶義社、慶安社、仁安社、新勝社、福安社、農作團、同義社、永安社、樂豳社、農友社、聯合西樂隊、老人會、振興社、聯聲社、聖母會、鎮豐社、同義堂、東興社、金鴻慈惠堂、忠義堂、百吉慈惠堂、一心社等。

其它

(一)、《濟世回春》:本書於大正九年出版,是普濟堂所出版唯一的一本鸞書,其中「濟世」一詞,在鸞書中的意義是:收驚、靈療,或假藉扶鸞為人解答疑難問題等。這本書或可以呈現出早期普濟堂的歷史發展,或可以了解普濟堂扶鸞的內容,或可以了解扶鸞的組織,或可以知悉當時的大溪常民文化等等,都一定有相當的助益。但是因為因緣際會,無法觀得此書,實乃憾事,待有緣有志者繼續研究。

(二)、蔣經國贈神尊:〈簡介〉一文第三點載:

民國六十八年五月廿日,中華民國第六任總統蔣經國先生蒞臨本堂參拜

,概允將其由大陸帶來台灣,珍供多年之關聖帝君青銅神像乙尊,致贈

來堂,益增本堂無上殊榮。謹擇於同年七月十六日﹙農曆六月廿三日﹚

,特派總統府國策顧問魏景蒙先生專程由台北總統府親拱神像抵鎮,本

堂隆重舉行奉安大典,今供奉於正殿。

(三)、組織:〈簡介〉一文第四點載:

本堂基於健全組織,加強管理,乃於民國五十四年間成立「大溪鎮普濟

堂管理委員會」四年改選一次,由信徒代表選出管理委員,歷任一至七

屆,惟該項組織及信徒代表產生方式與上級有關法令規定不符,經於民

國八十一年四月廿三日重新改組,并經桃園縣政府八一府民禮字第一零

二七零八函核定:「同意備查」。自始本堂管理委員會組織,取得政府合

法程序。

(四)、年中重要活動:所載日期皆為農曆

正月初一:上午零時整主任委員、副主任委員、常委等人齊至堂內賀新正。

正月上旬:安太歲、光明燈。

正月十三:中皇大天尊玄靈高上帝關聖帝君千秋。

正月十五日:求龜會、燈謎晚會。

正月廿、廿一日:起斗。

三月十八日:廖化將軍聖誕。

三月十九日:太陽星君聖誕。

四月十四日:孚佑帝君恩主聖誕。

六月一日:慶典籌備會議。

六月六日:契孫聯誼參拜大會。

六月十日左右:正、副爐主前往本鎮及復興鄉各廟貼封標。

六月十六日:王天君聖誕

六月十八日:洗廟。

六月廿日左右:至各宮廟請神。

六月廿三日:上午行三獻禮及誦經,晚上暗訪,廿三時祝壽大典。

六月廿四日:遶境慶典。

六月廿七日左右:上午送神回各宮廟;新舊爐主交接。

七月廿三日:柳天君聖誕。

八月三日:九天司命真君張恩主聖誕。

十月廿三日:周大將軍聖誕。

十二月三、四日:完斗。

十二月中下旬:謝太歲、光明燈。

(五)、一則傳說:這則傳說是關於行天宮關聖帝君的由來,這則傳說幾十年前即已盛傳於大溪,其中以普濟堂總務蔡永昌報導的最完整,本文這則傳說,蔡永昌總共報導兩次,第一次在九十年六月十七日,由筆者與黃瑞緣採訪,黃瑞緣整理;第二次於九十年七月十日,由筆者與盧和璟採訪,盧和璟整理,下文為這兩次報導的綜合整理,並經其本人修定:

我民國二十年次的。今年七十一歲了。以前大溪的人都去那裡(指三峽

)做礦工,有一個工友去那裡做,在普濟堂求了一尊聖帝公,在坑口搭

一草寮,早上他就用紅帶子揹著,那時那個工友每天早上揹到坑口,用

香拜一拜之後,才進坑裡去。下班時,就先身體洗一洗,衣服換好了,

才又把聖帝公揹回去。每天都這樣就對了。有一天黃欉來了,就奇怪坑

口草寮怎麼有一尊聖帝公,人家告訴他是一個工友揹來的,可能黃欉一

方面也蠻信聖帝公的,他就告訴那個工友說要多少錢都沒關係,我來把

這個聖帝公放在辦公室,你想來拜就來拜沒關係,工友就說不過我這樣

揹來揹去蠻好的,我不要把聖帝公拿出來,黃欉就說你不要那麼自私,

神明是大家的要保佑大家啊,工友就說我都有祈求聖帝公要保佑大家,

反正他就是不要就是了。後來黃欉就常常來,以前本來沒那麼常來,一

直找那個工友談,無論如何要那尊聖帝公,聽說有託夢給黃欉說我和你

很有緣,所以黃欉才常常來。後來就是這樣苦勸,終於把那尊給黃欉。

那時黃欉要雇人,都一定要經過聖帝公允許才可以。有一次就是媒礦挖

到斷層,不知道是斷上還是斷下,就請示聖帝公,並下願如果賺錢要起

三間廟,結果就跟聖帝公預期的一樣,結果煤礦賺不少,黃欉蓋了三座

廟,一個原在台北五常街,後來遷移台北市民權東路行天宮,一個在白

雞,一個在北投。三間廟蓋了,他就把事業交給兒子,然後開始講道,

後來怎麼死的我就不知道了。  

 

結語

普濟堂從私人祭祀到私人鸞堂,從私人鸞堂再到公廟,又由公廟走入全鎮級的「大廟」,它儼然已是大溪鎮的主母廟。但是我們不能期盼再一次行政區域的重新劃分,隨著大溪鎮行政區域擴大,同時也把普濟堂的祭祀圈擴大;更不能幻想著有一個廣大的信仰圈。普濟堂行政階層的人員,積極的參與「中華道教關聖帝君弘道協會」,希望能藉此提高普濟堂在關聖帝君信仰中的地位。

普濟堂救濟事業裡的崁川義渡已不再需要,施棺救濟更無必要,捐助低收入戶及殘障救濟對他們的幫助並不大,應該要尋思另一條出路,或者轉換為教育事業,或者對地方文化盡一分心力等。

普濟堂的繞境巡狩,有其歷史意義,在訪談的過程中,甚至有些新創的廟宇,把參加普濟堂六月廿四日遶境遊行,當作是提昇它們廟宇地位的主要方法之一。也因此參與的社頭越來越多,由大正九年(1920)主要的三社,到大正十年(1821)的九社,到昭和十年(1935)的十三社,到民國七十六年(1987)的廿三社,到民國八十四年(1995)的廿六社,到民國八十九年(2000)的廿八社,社頭數是增加了,宗教藝術的品質是否隨著增加呢?

普濟堂一路發展以來,政治遞嬗了,社會變遷了,文化風尚轉換了,價值觀念更替了,帶給普濟堂的是廟宇更新了,舊的匾額重新掛上了,遊行隊伍裡多了電子花車了;不變的是,普濟堂依然是普濟堂,虔誠的信徒依然是虔誠的信徒。

今天普濟堂關聖帝君的神恩,引領著我們走完了一百年,一百年是一個省思的開端,從現在開始,我們應該要省思什麼是普濟堂新的生命活水?什麼是普濟堂新的生命力?唯有不斷注入新的活水,更新生命的活力,一百年之後,才有機會舉辦慶祝普濟堂兩百週年的活動。

作者: 藍植銓